杨笠:被脱口秀改写的人生
世界高速运转,女性投身其中。“她们”自我意识的觉醒已成影响社会的重要力量。
虎嗅将目光投向那些富于独立、进取精神的新一代女性,她们来自文化、科技、商业领域,在与世界的互动中,完成对自我持续的建构与重构。
今天我们故事的主人公是脱口秀演员杨笠。在虎嗅NLive大会开始前,我采访了她。这一次,杨笠给我们讲述了一个笑声之外的故事。
采访、整理 | 常芳菲
口述 | 杨笠
这个夏天是属于杨笠的。哪怕你仍然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,也一定记得微博热搜里频频出现的段子:你为什么不上清华啊?是因为——不喜欢吗?
图片来自《脱口秀大会》第二季
在《脱口秀大会》第二季的舞台上,有粉丝统计,她在一个段子里说了数十次的“你知道吗”;她自嘲自己的颜值“刚刚好,不至于让人忽略才华”;李诞在微博上叫她杨笠宝宝。
但故事并不仅仅如此。
对杨笠来说,脱口秀演员不只是一个职业身份,也是一个缓冲带,一座堡垒,一种与世界和解的方式。甚至可以说,某种程度上,脱口秀这件事解救了她。
《吐槽大会》第一季播出前,到杨笠大学毕业之后的漫长的三年里,她都在无所事事和自我否定中度过。
她像是一个异形螺丝,永远不能嵌套在社会这个巨大的机器里。她试图说服自己,也费力挣扎,最终放弃。
杨笠不算是一个好员工,坐不住,受不了朝九晚五;她不算是一个好的平面设计师,大部分时间拿不到尾款,也很难说服自己接受客户的要求,这种进退维谷的焦虑促使她在知乎上提出了这样的问题——“做一个90后喜欢的logo,是什么意思?”;她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女儿,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她都多多少少要靠父母贴补才能在北京生活下去。
那个时候,她不关心生活,不关心别人,就是死磕自己的设计理想。
“北京的大街上有很多人,谈恋爱的男女、哄孩子的父母、出来逛街的朋友,只有我不知道在这干嘛,也不知道接下来去哪。”杨笠这样描述自己的寥落处境。
还好,2017年,她晦暗生活的转折点出现了——脱口秀。
终于,她成为了一个好脱口秀演员。这件事让她有了新的职业身份、稳定的收入,也迫使她走入人群,关注生活。没变的是她死磕的劲头。
在《脱口秀大会》第二季第六期里,杨笠排名垫底,有粉丝安慰她是因为家暴、恐婚的性别议题让观众接受困难。但她绝不肯顺势从别人递到手的台阶走下来。“不是这个问题。现场男观众不多,是我没说好。”杨笠说,“我在表达上又遇到了新的坎儿”。
这是一个27岁的女性经历过迷茫、抑郁、绝望,终于坦然站在聚光灯下的故事。
她因此获得了关切的目光。地铁里、798,总有粉丝能从人群里一眼看到她,但这并没带给杨笠什么成名的快感。“这哪算成名,我和李诞跑开放麦的时候,观众一看到他就倒吸一口气,恨不得扑到他怀里。”她说。
以下为杨笠口述:
越来越恨自己
我大学是在北京服装学院学设计的。我家在河北农村,从小地方到北京,发现大家都很洋气,见过很多世面,很多人高中就出国。相比起来,我就很没有存在感。
毕业之后,我身边很多文艺青年,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个社会。可能本来是学动画的,开始做UI,他还花一笔钱去报个班学。还有那些原来一聊起艺术来就要死不死的那种人,转头就为另一种东西背书,然后所有口径都变了。
我就属于另外一种很痛苦的人,自己待在家无缘无故就会哭。
毕业之后,我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正经工作。我虽然是学设计的,但真正做设计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也就半年。
这个职业是服务性质的。人家给钱就是为了让你达到他想要的效果。这个需要能力很强,心理素质也要很强,很服帖,才不会特别痛苦。我就都不行。能力也不行,心理素质也不行。一般改稿改到第二稿我就崩溃了。因为一旦我(把作品)拿出去的时候,就认为这是我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了。之后就是逼死我,我也改不出来了。
2016年,自由职业很火,大家都在淘宝上开店,我朋友也是。我就从他那边接点活儿。我就是那种坑甲方订金的设计师,但好在我也没坑过太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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